第515章望江楼[2/2页]

众人也不在意,就等在官道之上。



没过多久,远处就走来一行人。



除了李衍他们,还有身着不同衣衫的几批人。



这跟在左边的,正是洛家之人,皆身着华丽蜀锦,打着洛字旗,为首的是洛君安…



跟在右边的,则是一名红头法师,带了三名弟子,法旗招展,赫然写着“闾山”二字…



点易派,全是一袭儒袍,却头戴阴阳冠,代表他们同修儒道两门,领队的正是崔怂…



青牛观,则是一帮年轻道人,为首的正是后辈最出色弟子,灵丰子…



哥老会,则来了几名老汉,全是黑棉袍、白缠头、红腰带,腰后别着旱烟杆子…



至于李衍他们,也打出了旗号,由武巴扛着一面大纛,上绣日月星辰与祥云,写着“十二元辰”四字。



所谓“蔓儿”,多是由别人称呼,自己哪怕叫什么“天王”、“金刚”,都只是笑话。



既然无意中闯出了“十二元辰”的名号,那么李衍干脆决定,今后便以“十二元辰”之名闯荡江湖。



相隔不到三米时,李衍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



双方皆面色冷肃,互相打量。



李衍看了看上面的刀枪剑林,冷笑一声开口道:“今日并非拜山,我等远道而来,你们就如此待客?”



邹少海淡淡一瞥,“客从何来?”



李衍回道:“自然是江河湖海。”



“既是江湖人,可知江湖根本?”



“莫说江湖无根本,从头一二说根生。角哀伯桃为首领,雪山推衣传至今。历观春秋有明论,蹇叔百生贾先生……”



“好!既是江湖朋友,自然要以礼相待,老夫这里茶是蒙山茶,壶内涌泉花。”



“错了,我说茶是三江水,随带五湖宾,都是同路人,何必讲根生。”



“说的在理,请!”



邹少海微微点头,抬手命众人让开。



然而,台阶上的兵刃却依旧架着。



李衍之前看到,早已心中有数,微微拱手道:“三哥出世秉性刚,大吼三声断当阳,虽然无计安天下,骇退雄兵曹阿瞒!”



哗啦!



三十六杆长矛整齐撤去。



“二哥临阵威名扬,青龙一舞震沙场,千里走关骑志强,单刀赴会慑群雄!”



哗啦!



三十六把关刀撤去。



“大哥刘备志气昂,仁德之名传四方,兴复汉室心不灭,英雄豪气永流芳!”



“好!”



邹少海拱手道:“桃园之中生死同,江湖义气贯长空。请!”



只是瞬间,就好像已经化干戈为玉帛,面带笑容,将众人请入望江楼。



这些个东西,都是江湖老玩意儿。



说实话,能跑来盘道的,没一个不会说,如果真是空子,连面都见不到。



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



有了仪式感,方显正规。



邹少海摆下这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阵势,既是说明江湖义气,也是点明规矩。



今日双方恩怨,就要在此了结,事后不得反悔。



在邹少海邀请下,众人一起登上望江楼最高处,四周窗户都已打开,虽说冷了些,但也有层寓意:叫八面来风。



一般来说,这玩意儿都有个章程。



神拳会撑场子,让双方划下道,说明如何了结恩怨,随后再上酒上菜,将此事划过。



顶楼之上,已摆下不少椅子。



双方面对面,前后皆有三排,好似楚河汉界,针锋相对,中间还有一片空地。



各派为首之人坐在最前面。



剩下的,则按辈分坐在后面,至于弟子一类,只能撑着大旗,站着助威。



李衍和邹少海,自然坐在最中间。



双方虽冷眼相对,其实心里都门清。



邹少海严格来算,是江湖前辈,但摆出这种阵势,分明是把李衍提到了同等位置。



看似气势汹汹,实则给足了面子。



而李衍也心中有数,他就是配合演戏,了结一些杂事,也让蜀中江湖不丢面子。



邹少海喝了口茶,随后看向身后,沉声道:“今日有冤申冤,有仇报仇,我神拳会替你们撑腰,但功夫再高,高不过个‘理’字,凡事都要讲规矩。”



“谁先上?”



此话一出,立刻有名年轻道人拱手,面色阴沉走了出来,死死盯着李衍,“贫道普庵院沐飞云,师尊覃万培,可是死于你手?”



李衍点头道:“正是。”



“哈哈哈!”



道人满脸悲愤,“奸贼果然猖狂,师尊乃我普庵院法主,这仇,我等誓死…”



“急什么?”



李衍淡淡一瞥,“这件事,你们师尊早有安排,有封遗书让我转交,看完之后再说。”



说罢,从怀中取出覃万培临死前写下的血书,挥手一抖,飞了出去。



那道人接过后,一边看,一边满眼热泪,颤声道:“师尊,弟子,弟子不孝啊…”



“飞云道长,可否让我一观?”



邹少海有些好奇,接过来后看了一遍,微微一叹,“我与覃道长也有交情,确实是他手笔。”



“道长遗言,是要彻底揭过此事,他知道自己一死,必有人说要报仇换取法主之位,乃是毁门灭派之举。”



“若你们争气,覃道长又何须替人卖命,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飞云道长,你怎么看?”



道人死死握着血书,又看了面色冷漠的李衍一眼,终于变得颓丧,“我等就依师尊遗言,将此事揭过。”



说罢,拱了拱手,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李衍看到后,暗自摇头。



果然,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



覃老道知道,这些弟子没那狠心,也没那能力报仇,反倒会因此引发内乱,或成为别人的刀。



留下血书遗言,算是保了门派火苗。



“我父亲可不会留血书!”



邹少海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大吼。



但见一名披麻戴孝的少年纵身而出,扛着硕大铁枪,在地上狠狠一顿。



这少年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猛将胚子,两眼圆瞪咬牙道:“莲花教,王堃。”



“我父王韩,可是死于你手!”



李衍端起茶杯,平静喝了一口,“五溪镇外,光明正大比武,生死之斗,怎么着,这也要报仇?”



闾山教的红头法师,见状也冷笑道:“什么光明正大,明明因利而动,且比武生死,各安天命。”



“如果都这么玩儿,还讲什么江湖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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