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在惨无人道地接受无数次虐待后，众弟子仿佛觉醒了某种特殊属性。

——抖M。

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说的话却也相差无几，因为受苦次数越多，他们站起来重新战斗的次数也越大。

仿佛精神乃至神魂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磨练，最开始还不停抱怨，被击败后满脑子颓废。

而现在，他们再被按在地上摩擦也不会多说半句话，反而能够面色如常地思考对策。

这般平淡的反应一度让端晨曦以为众人这是被虐出精神病来了。

不过，万千次受苦的回馈却是巨大的。

人偶实战训练第三天——叶雨蝉与蒋月天首次击败训练人偶，进入下一阶段。

人偶实战训练第五天——张若雪首次击败训练人偶，同样进入下一阶段。

第八天——张若雪修为境界突破至灵殿期巅峰，咏春拳法境界稳定踏入流水境。

同样是第八天，面对两名人偶的夹击，蒋月天枪法境界踏入随心境，能够坚持十分钟以上不落败。

叶雨蝉则能够与两位人偶陷入僵持，直到灵元力耗尽也未击败对方，却也同样未被击败。

第十天。

樊洛葵首次击败人偶四号。

说起来，云平早就想到，本应该是所有弟子中修为境界最高的樊洛葵，却会是最后一个击败人偶的弟子。

因为她虽然修为最高，但同样，对武道的误解也是最深的。

“怎么样？”

云平站在气喘吁吁，双手按在膝盖上，弓起腰的樱发少女面前，目光落在她那颤抖的右手上。

樊洛葵艰难地仰起头，与人偶四号的战斗让她的右手近乎脱臼，同时灵元力也几乎被消耗殆尽。

她点了点脑袋，神情恍然，“大概，明白了一点了。”

“不明白的话，你也无法击败那人偶。”

“所以我之前走的路都是……错的？”

复杂的眼神从樊洛葵眸中射出，她紧紧地盯着云平，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要知道，这十天来，与人偶四号的战斗几乎颠覆了她对刀术的观念。

每一次拔刀，人偶四号都仿佛洞穿了长刀的轨迹，在出刀的瞬间便挡住了刀刃，让她引以为豪的拔刀居合斩完全沦为废招！

甚至有很多次，她才刚准备挥舞刀刃，人偶四号就会欺身上前，强制她与自己进行近身缠斗。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人偶四号的动作缓慢得不像话，但每一刀，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蕴藏无尽玄妙，分明全是破绽，但无论自己从哪个角度突袭，人偶四号都能恰到好处，甚至以微豪的角度挡下自己的刀。

不，说是挡下不太正确——

应该说是人偶四号利用了某种方式，将刀刃的力量卸去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锋锐的刀刃劈砍到了流水云团上般。

在交锋中，她不止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甚至感觉自身的平衡和动作都完全在人偶四号的操纵之中，就好像她才是**纵的人偶似的。

“说错也不算错，但说对也并没有对，只是你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路而已。”

云平如是说着，看了眼地板上的木制长刀，用脚随意地勾起，稳稳当当地握在手中。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快只是一个大方向，你需要的是更加精妙的刀术，我从未说过你的道路是绝对错误的，只是缺少了些东西。”

“缺少什么……？”

“最基本的东西，同样，也是最根本的东西。”

云平手持木刀，神情肃然。

对于樊洛葵，他心中早已有了确切的想法，想要让她明白快并非极致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教导她快的反面。

他右手缓慢而沉重地挽出朵刀花，左手轻抚刀身，这把平淡的木刀被云平握于手中，却好似拥有了灵性般，看上去与那神兵利器竟是无异。

望着云平形态缓慢的刀法，樊洛葵不由得想起了人偶四号那精准而沉重，速度不快，却根本无法躲闪的刀。

“好好学，好好看，我不希望你因为这套刀法而抛弃你的追求，我只是想以此来告诉你——”

“快有快的巧，而慢，也有慢的妙。”

樊洛葵盯着云平手中的刀，重复着云平的话，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慢有慢的妙……么。

向来追求极致的快，进而将慢一词彻底摒弃的她，平生第一次地，开始尝试着否定自己数年来走过的道路。

……

时光如白驹过隙，距离万派争锋开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云平将一套自己钻研出的刀法教给樊洛葵之后，不到两天时间，主动要求再度迎战四号人偶的樊洛葵，只花费了三分钟便解决了先前宛若不可跨越的大山般可怖的困难。

不得不承认，樊洛葵这丫头对于刀术的理解当真是极具天赋，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两天之内便对云平所教的刀法有所领悟。

于是，人偶实战训练开启后的第十五天——

叶雨蝉首次击败两只二号人偶，虽然花的时间久了些，但仍然完成了这一开始被自己认为绝无可能的地狱级训练。

蒋月天击败一只人偶后，与另外一只三号人偶陷入僵持，最终灵元力双双耗尽。

虽然不如叶雨蝉那般完美，但也算是成功突破了。

张若雪则是一只人偶都没击败，不过拳法倒是越发纯熟，在灵元力耗尽之前，能同时应对两只人偶不落败。

至于樊洛葵——

她和张若雪的进度相似，尽管她的主要攻击手段仍然是拔刀，但每个动作都仿佛变得与先前有所不同……要说的话，像是掺杂了玄妙一般。

“不错，每个人都完成了最基础的训练，没人落下呢。”

站在几位弟子面前，看着几人那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神色，云平淡淡一笑。

“原本还打算给你们之中某个没有通过训练的家伙稍加惩戒，不过你们倒还挺争气。”

众弟子相视一笑，这半个月来，他们当真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磨练。

尽管最开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遭受到了莫大打击，但随着时间流逝，失败与跌倒对他们而言反而更像是激励。

——说白了，他们这是被虐习惯了。

云平毫不怀疑，再让他们训练个一个月，估计自己的云天学院就会变成抖M学院了。

对于众弟子们的修炼进度，云平也是相当满意。

“既然大家都完成了训练，那么咱们也差不多该启程了。”

听见启程俩字，叶雨蝉等人猛地抖了抖身子，脸上不禁闪现出惊恐之色。

他们并不是害怕前往帝都，更不是因为紧张，只是单纯地害怕启程而已。

因为只要谈到出门，某个老流氓就肯定会掏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前有飞鸡开路，后有宝马撞人。

每次老流氓用他的特殊载具启程时，都会发生些相当不妙的事。

飞鸡开路结果半路就被龙吼给从半空上吼了下来，宝马撞人之后还跟某小和尚起了矛盾，最后还动了杀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云平整出来的玩意儿，都不会是什么好玩意儿。

“你们要去帝都？”

没等叶雨蝉开口，缩在樊洛葵身后的小萝莉便钻出个小脑袋来。

此刻的端晨曦早已不是半个月前那穿着邋遢的小乞丐了，云平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身华贵的蓝白色长裙给他。

顺带还让端晨曦穿上了雪白过膝袜和漆黑短靴，装扮得像是小公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