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有灵。

追溯到人族可以知晓的最遥远的时代，在武皇被封为人皇之前，那纷乱的亘古时代。

是的，在人族还不叫人族，那位从荒天域中走出的憨厚青年也没有成为武皇开辟武之大道问鼎真仙，三大天域处于洪荒战乱中的时代。

从那时起，龙便存在。

传说中，亘古时代的龙并非只有黑龙一种，它们也没有遮天蔽日的双翼，没有棱角分明甚至带刺的龙首，它们的身形极其狭长，四只利爪也格外纤细，有着淡金色的龙须以及象征着为不容亵渎的威严的龙珠。

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龙，因为自从先古时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除了黑龙以外的龙种了。

有人说，是武皇问鼎真仙后，助黑龙王灭杀了除了黑龙以外的其他龙种，并让黑龙王决影成为龙族之王。

也有人说，它们本是不属于这方世界的物种，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回到了原有的世界。

总而言之——无人知晓它们去了哪里。

而它们所存留下来的，就只有那震撼人心的身形，以及被世人封为神话传说的美誉。

文帝在修炼时期所画的，便是亘古之龙。

《龙戏》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会场正上方被灵元力包裹，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画卷中飞舞而出的两条墨色长龙，虽然是仿制品，但其中的神韵却依然生动无比，只需看上一眼，便能体会到画卷中那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直达灵魂的震撼。

云平静静地看着这幅画，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如果要说世界上还有谁会知道那些亘古之龙的去向的话，这个人非云平莫属。

是的，那些消失不见的亘古之龙去了何方，云平是知道的。

但这是个秘密，是一个跟别人早已约定好，要让这一切都随风飘散最终埋葬在历史长河之中，只能沦为口头传播的神话传说——这样的一个约定。

他不能说，也不会说。

“各位画师请注意——”

华仙子望着下方聚精会神欣赏着画作的一众画师们，手掌微微翻转，随着灵元力的激荡，一鼎银色的香炉顿时浮现在她白皙掌心中。

香炉之上，五根纯红色的圆柱，其中一根的上方有着跳动的火苗。

“此次画艺对决有时间限制，从现在开始，各位尊贵的画师有五炷香的时间来完成你们的化作，在此之后，我们会请画宗的几位长老对各位的画作进行评判。”

五炷香的时间，并不算久。

倘若是在来此会场之前便经过深思熟虑的构思的话，这点时间倒也足够他们完成他们的画作，可在这之前，无论是画作的要求还是主题全都没有被透露出来，他们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次的画艺对决是要画龙的！

换而言之……

这是要他们即兴发挥啊！

当下，十六位戴着面具的画师之间便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甚至有人开始批判此次的画艺长廊太不人性化。

这么点时间，光是构思画作还差不多，让他们直接上手画？

实在太过分了些！

“这时间限制也太短了吧……”在远处的秦诗诗也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五炷香的时间，能构思出来画作的原型就不错了，直接画……”

叶雨蝉不太清楚画艺这方面的知识，她歪过头来，盯着秦诗诗，“画个画而已，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你以前没有修炼过画艺吧？”

面对秦诗诗的反问，叶雨蝉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画艺是一门相当精巧的艺术，如果要论及难度，在琴棋书画四绝之中，画艺很有可能是最为困难也最难有所突破的一项。”

出乎意料之外的，樊洛葵的突然开口，代替了秦诗诗。

她看了一眼仍然有几分不懂的叶雨蝉，耐心地解释道：“画艺对于画师手腕和手臂的掌控力要求很高，而且为了维持稳定以及画作的浓淡粗细，他们往往需要使用灵元力来强行控制自己。”

“当然有些高阶画师由于特别熟练，他们根本不需要使用灵元力便能画成惊为天人的作品，但那只是高阶画师。”

樊洛葵的话让秦诗诗有些刮目相看，“这位小姐，你看上去好像对画艺很熟悉，难不成你……”

“不，我只是对画艺有几分了解而已。”樊洛葵摇了摇头，否认了秦诗诗的猜测，旋即脸上不知为何蒙上一片阴霾，“小的时候……那位大人曾经在我面前作画过……一边画一边为我讲解一些画艺的事。”

——那位大人？

秦诗诗眨巴眨巴眼，她可不知道樊洛葵口中的那位大人所指的是谁。

“欸……那你一定也会画艺吧？”她换了个角度继续提问。

“没有，我在那之后就很讨厌画画。”

秦诗诗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那位大人当初是在我脸上画的，而且画得很烂，擦了半天都擦不掉，我被其他人嘲笑了半个多月，半个多月后才自然消除的。”

众人：“……”

叶雨蝉脑补了一下银寒雪冰在樊洛葵脸上画小乌龟的样子，那画面……美到爆炸。

不过话又说回来——

张若雪喝着小酒，一边盯着坐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骚粉小兔兔，慢慢坐起身来。

“话说这五炷香的时间如果很紧的话，老师他能搞定么？”

“能的！”小林鸢原地蹦了一下，笃定地说道：“老师超~~厉害的，虽然鸢儿看不懂老师的话，但老师肯定能行。”

这话叶雨蝉也同意，对于老流氓的文艺四绝水平，她真的放一百个心。

毕竟——

坐在那里戴着兔子面具还卖骚的那个老流氓……

可是文帝啊。

当然，场内也传出了不少有所不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