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手下送死,好让自己跑。”
已经是相当远的远处了,一个黑衣的消瘦身影正迅速的穿梭在黑夜之下,他一边穿梭一边念叨。
“妈的……要是红衣护法在,老子哪里用的着这么狼狈!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都死了?”
当许念来到欢喜宗外头的时候,空气中还漂浮着血腥味。
不过这个少年没有什么洁癖,这些东西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而坐在马车边缘的女子,已经将白狐面具摘下,露出来了那张会让人怀疑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的绝美面庞,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然后可惜的说。
“那个叫白骨护法的让自己手下送死,自己却跑了。”
许念点点头,“意料之中,其实这些人本质上就是水平高一点的贪生怕死之辈。”
“你打算怎么办,要追吗?”
沐晚桐问道。
许念摇摇头。
沐晚桐思考着说,“可是不担心他们卷土重来?这些人很难缠。”
可是这个时候许念却回答。
“我知道,所以对于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网打尽。”
“这可能吗?”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许念平静的说道。
沐晚桐看着这个表情平静的男人,似乎很少见到他嬉皮笑脸的表情了。
和自己那久远的记忆有些不同,但是那骨子里的骄傲,却好像根本没有变过。
果然,那些都是属于他的。
隔得再遥远,也不会轻易变改。
“这不像是你以往的风格啊,你要努力做些什么了吗?”
许念就地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冲着这无边又虚无的夜空叹了口气。
“无论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睡个好觉啊。”
“即使你的实力全都暴露出来也没有关系?”
沐晚桐似乎问出来了关键的问题。
许念看了她一眼。
“大不了到时候这里混不下去了,找其他地方去混,世界之大,天涯海角的,总是有地方能让我舒舒服服的生活。”
沐晚桐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
“不如去我那里吧,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除了我。”
许念瞥了对方一眼。
“你不怕我白吃白喝,还什么事情都不做,你一找我有事我就消失的那一种?”
沐晚桐含笑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找到你,不是因为你能帮助到我什么,也不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想要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仅此而已。”
许念挺难回答这样的话语的。
毕竟总是让自己充满负担,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大家嘻嘻哈哈一下,最好谁都不要真诚。
这样起码大家都是轻松的,起码就不用面对那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人人都显得在这些老套的问题里煎熬,又是何必呢。
此时他就没有办法去看沐晚桐的眼睛了,只能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
“陪伴这个词汇对我而言太陌生了,我好像不太需要这种事情。”
的确。
不需要谁的陪伴,也不需要养成某些习惯。
习惯某些人会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承受这样的情绪,似乎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等到意外到来,或者是人心的变故。
这些终于全都离开,谁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承受这一切呢?
沐晚桐似乎知道许念的心思,微笑着说。
“你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觉得好像冷漠对待这个世界才对得起这个世界给予人们的苦难。但是没有关系,凡事总有例外,你可以试着冒险一次,我宁愿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也不会让你输的彻底。”
听起来真是感人的话语啊。
许念眨着眼睛,频率仿佛是在和夜空中若隐若现的繁星产生共鸣。
可是人就是喜欢在当下自我感动,事后忘的一干二净,那个时候想起的,全部都是自己的难处,自己的苦楚。
这又是谁的错呢。
许念没有给出答案。
他只是低声说,“等事情到那个地步再说吧。”
“会很遥远吗?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也等待了那么久了,不差那一时半会儿。”
这次许念正面回答了对方的话语。
“不会很久的,应该很快就会来。”
这次许念不是在画饼,而是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能拖着,有些事情不适合。
该解决的人迟早要及解决,否则就像是附骨之蛆。
弄不死你,但是能恶心死你。
他没有洁癖,却讨厌恶心。
看着这个少年,虚无的望着夜空的模样。
沐晚桐由衷的觉得。
那些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他变了就变了吧。
她也不想做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啊……要活在有他的世界里,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