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羽走过去,又抱住了许念的脖子。
但是少年没有什么反应,随着她摇晃自己的身体。
东方未羽停了下来,然后眨了眨眼睛,“师父你今天会走吗?”
“恩,今天该走了。”
“今天就走啊,不多待两天?”
东方未羽摆在了脸上的不舍。
许念平静的说,“我就是随便来你这里逛逛,又不是在你这里住下,离开不是在意料之中?”
“但是好歹也多两天呀。”
东方未羽委屈巴巴的说道。
许念看了一眼少女的表情,那撅起的嘴都能挂水壶了。
许念合上书,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在窗户面前伸了个懒腰。
“一天两天的能有什么区别……该说的话说完,该做的事情做完就没有了停留的理由。”
“当然还有。”
“什么。”
“喜欢,眷恋,爱意……都是留下人的理由。”
东方未羽认真的说道。
许念朝着门口走去。
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少女。
“那些暂时不属于我。”
东方未羽乖巧的看着少年,“那我等你以后再说。”
原来比起我喜欢你。
我爱你。
更让人觉得沉重的是我等你。
人总是等待一些无意义,甚至没有结果的东西。
等风来,等雨落,等远方的人归家。
许念拉开了门。
“再见。”
“师父慢走~”
等到许念关上了外头的阳光,身影消失在门口,如每次一样。
东方未羽的眼神迟迟落下去。
她缓缓的起身,关上了门。
短暂还是漫长的时光如何度过,心里装着一个人的确会更加沉重,但是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期待。
他会回来的。
就像是春天总会到来。
——
“是你……”
幽暗,仿佛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脚步踩在了冰冷潮湿的地板上,空气中是晦涩不堪的气息。
隔着古朴又厚重的牢门,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抬起了他昏暗的眼眸。
一个灰袍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仿佛是两个世界的角色。
完全不同的气质,精神,因为一扇牢门而隔开。
“好久不见了,还活得好好的。”
“……你来做什么。”
里头的憔悴男子,只有昏暗的,冷漠的眼神。
而灰袍的男子则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总归是有些事情告诉你的,外头的世界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我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想说什么就直说。”
灰袍男子微笑着道。
“大可不必这个态度,你真的没有在乎的东西么?”
“……”
“啊……是啊,大概,在十年前,你的在乎就已经死在了天墟之中。”
“恒温,你闭嘴!”
里头的男子陡然暴怒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牢笼的栏杆。
眼眶瞪大,仿佛随时要裂开。
显然恒温的话,触及到了这个男子的逆鳞。
恒温却没有一点忌惮的意思,反而是微笑着看着对方,似乎在欣赏对方痛苦挣扎的表情。
“可别这个样子……万一失手把你杀了那就不好了。”
“恒温!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不如把我杀了!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恒温啧啧的摇摇头。
“当然有区别……死人是没有价值的,而活着的人,还曾经是个天才……哪怕是走火入魔都是有着无限价值的。”
男子冷笑起来,仿佛明白了恒温的意思。
“你放心好了,你让阿青死在了我得面前……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我去死。”
恒温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
“的确是条汉子,哪怕都走火入魔了,也这么有正义感……只是可惜了,你们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你说什么!”
恒温微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在你闭关那一年,阿青就怀上了你的孩子,而现在……你关了多久,那个孩子就多大。”
“他……他在哪儿……”
男子陡然的失神,血缘关系仿佛牵动了他的全身。
恒温微笑着看着男子。
“现在你肯听听你要帮我做什么事情了么?”
“我在牢笼之中能帮你做什么?!”
“放心好了,人生总是有无数的意外,这个世道亦是如此。比如……突然牢笼破开,突然你挣脱了身上得禁制……突然出现在什么地方,杀了一个什么人……毕竟走火入魔嘛,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你说呢?”
男子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恒温……你这个恶魔,你又要害谁?!”
“放心好了,这是个简单的事情,只要帮我做了这个事情……你活下来,我会让你见他一面。你死了,起码你和阿青的孩子会生活的很好。那么……你要如何选择呢?陆南飞。”
阴暗的囚牢。
锁不进的,是无数的阴暗。
阳光多么万丈,阴暗就能多么长存。
昆仑宫里。
澹台洛水带上剑出门,她有了离开参剑壁以来第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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