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缘已经不那么单纯的相信他说出来的话了,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觉得他的这句话言不由衷而已。
“怎么出去了?”
宁茴端庄的跪坐在桌子旁边微笑着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
许念没有任何心虚的就坐在了旁边。
宁缘眼神还是略显躲闪,心虚的老毛病又犯了,都不敢正眼去看自己的姐姐。
许念倒是平静的说。
“怎么还泡了茶。”
宁茴笑着说,“看你们在外头待了挺久,风这么大,暖一暖嘛。”
听到这句话,宁缘心虚的抬起头看了自己姐姐一眼,正好宁茴看向她。
宁缘还来不及躲闪眼神。
宁茴就伸出手来,抓住了宁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
就在宁缘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之中,宁茴轻声说。
“这么冷的手,把茶捧着吧。”
“哦哦……好。”
仿佛只要她说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什么了,就像是一种魔咒,如同一个命令。
有着强制自己的力量。
捧着茶水的少女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得少年正望着自己,那种眼神说不上欢喜,甚至好像有些无奈。
他在无奈什么呢……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还是说……不满意自己的做法?
可是她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盼来生机的姐姐啊,自己能如何……
更何况在她没有患病之前,她就已经是欢喜宗的骄傲,已经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自己在她的面前何谈自我呢?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聊这么久。”
宁茴看似不经意的轻声问道。
宁缘这个时候心乱如麻,压根没有想着回答。
许念则是一边喝茶一边说。
“没什么,就是挂念你,问你的病情是不是彻底好了,担心有隐患。”
宁茴毫不意外,也不怀疑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了,放心好了。”
“那就好……”
宁缘附和着说道。
其实也就这么一句话了,后来的这两人在干什么,她也没有注意。
直到听到了那么一句显得不同寻常的话。
“你等等。”
宁缘本能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宁茴此时正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宛如捧起了艺术品一般。
本来宁缘以为这只是两人间应该有的亲密,却没有想到,宁茴伸出手指,在少年的嘴唇边,抹掉了一抹颜色显然不同于他本来唇色的存在,那是什么……
很快宁茴的脸颊通红,她想到了。
那是自己今天抹的胭脂。
她不经常化妆,尤其是宗门有行动的时候,她一直认为这些东西就是身上得累赘,为自己的姿色添砖加瓦,只会惹来麻烦。
但是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某位同门的讨论,可能只是看到了某种靓丽的颜色,她竟然也偶尔的梳妆打扮起来,只是都很浅薄,不让别人发现,只是没有想到,这和自己唇色接近的胭脂……却留在了他的嘴唇上。
自己都压根没有留意!
她瞬间紧张起来。
可是那边的宁茴只是将手指的这抹嫣红藏了起来。
微笑着说,“吃东西吃成这样。”
许念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静的说,“是么,没有注意。”
宁茴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宁缘有些呆滞的眼神,浅浅的笑容。
却让宁缘悲哀的认识到,自己在这个姐姐的面前……丝毫没有办法,永远是丑小鸭与白天鹅。
无论她有没有天阴绝脉,无论她是什么状态……
临走。
许念站起身来,在门口看着并肩的少女一眼。
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在这里,总是不像你自己。”
宁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离开的时候。
却听到身后的声音。
“缘缘。”
单独相处的时候,似乎姐姐才会叫自己的乳名。
“怎、怎么了?”
宁茴微笑着说,“一起睡吧,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宁缘本能心慌的想要拒绝,但是一看到姐姐期盼的眼神,她就变了话语。
“好。”
入夜。
床铺铺好。
两个面容相似的女孩子睡在了一起,她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双胞胎,出生都隔着年岁,五官却是极其相似的,气质却好像是大相径庭。
宁缘心很乱,但是在姐姐的气息之下,好像变得逐渐安稳下来。
她想到了很久以前宁茴说过的话,家总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她看着宁茴的背,看着她满头银发,还显得瘦削的肩头,有些想哭。
好像她这些年吃过的苦自己能感受到一般。
只是……好像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转过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释放微光,看着自己。
自己没有开口。
她问。
“缘缘,你讨厌姐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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